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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上的中国

2015/12/30 17:53:55 次浏览 分类:吴政宪

        央视4套《体验真功夫》系列纪录片成都站——杨氏太极,终于在初五这天搬上荧幕,可熬煞了一帮小伙伴们。体验二字用得贴切,算是让千千万万不了解杨氏太极的人,从几个角度真正体验了一次杨氏太极的魅力。
        鉴于前面两季陈氏太极和府内太极的拍摄风格,除了主持人颜飞和特邀嘉宾国际知名实战型技击家赵冀龙,还请了个修习形意拳有些时日的外国人。该老外用一招形意劈拳打败了个普通的泰拳手。忘记他的名字了,光从他那一口比好多中国人都还要标准的普通话来看,此人必定对中国文化颇有研究。
        先于师父出场的是雷雷,雷雷和老外过招,用散手数度扯下老外的头巾。接着的器械比试中,以雨伞代剑对战老外的菲律宾短棍,又几次击败对手。分出胜负不伤人,相对比较含蓄地表现了下太极的实战能力。
        徒弟的本领如此,师父那还用说?顺着这条线索,一行人直扑师父华阳的道场。重头戏才正式拉卡帷幕。
        颜飞也不罗嗦,一来就直奔主题,想见识下透劲是怎么回事,杨露禅传说中的雀不飞绝技是否杜撰?这恐怕也是很多人共有的疑问。
        透劲依然由雷雷演示。用西瓜当道具,一掌拍了下去,西瓜完好无损。是的,没有打得稀巴烂。但是切开西瓜一看,拍击部位下瓜瓤明显受损变色。清晰地展现了内劲的走势,随着向里深入而逐渐减弱,呈倒锥形。老外乐呵呵地冲上来再补了一记手刀。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细节,雷雷一掌拍击到西瓜之后略有一个回缩的动作,这个技巧应该属于物理学上的力学冲程,作用力接触物体的时间越短,能量就越大。
        所谓外行看热闹,我现在的修为无法复制这一招,但就目前所学,姑且以半个内行给大家解析一下,未必一定正确。所谓的透劲,应该是两个概念,真正透的是气和力,劲只是搭建了便于发挥内气和力量的高效平台或者叫通道。
        劲和气要分开来说。劲,师父的解释是科学合理的骨骼支撑,气,则是中医上讲述的元气、营气和卫气,技击中以后两者为主。
        透劲就好比是打炮。各个质量合格的机械部件,科学合理地组装好一门炮,这个过程叫做“劲”。气就如同一枚高质量炮弹。现在明白我为啥还不能复制这一招了吧,论部件我还没有组装成型,论炮弹我火药量也不够,总之就是现在还不行。若强行打炮,要么打空炮,要么就得炸膛。
        我倒是觉得,应该换一种道具,西瓜对于外行体验不够震撼。让我来设计演示这招,就让雷雷拍砖头。两块砖叠一起,一掌下去上面的砖完好无损,下面的砖四分五裂。管保不少观众看到这一幕时嘴都是张着的。
        接下来是师父亲自演示雀不飞的绝技,真不知亮瞎多少观众的双眼,没想到杨露禅的传说并非虚言。师父手掌微幅度上下晃动,眼见鸽子(节目组到镇上旋买的)“扑棱棱”地不管怎么挥动翅膀,就是无法飞出师父掌心。换颜飞来一试,鸽子“嗖”一下就窜出去了,逮都不好逮。
        我想,要是师父再打一两个拳架子,就更酷了,哪怕只是象征性摆个造型也好啊。能在全国观众面前亮相的机会多难得,只是师父依旧遵循他不大爱表演的务实作风。
        恐怕师兄弟们很多也跟我一样,这天之前都不知道雷雷也能做到雀不飞,佩服。要没记错,他是08年就跟师父学艺了,别说他本来就有很好的技击基础,以他的天分和勤勉,6、7年时间不是没可能做到。难怪师父曾对我说,我如果现在好好练,6、7年后方有雷雷现在的功力。原来,师父这话是对我最客观也最客气的鼓励了。
        这次让阿龙(赵冀龙 )抢了我的半个内行人解说员角色,雀不飞的原理已经让他讲述得很完整了。鸟需借助蹬地那一下的反作用力顺势起飞,此招正是凭借极其敏锐的触觉,即术语——听劲,在鸟那一脚将蹬未蹬,或者是还没蹬实的时候,手往下坠让鸟无法借力。
        不光手掌,理论上身体每个部位都可以做,只不过手掌运动更灵活,便于演示罢了。同理,不止“鸟不飞”,师父说他还做过“猫不跳”,“人不跑”。
        我没见识过他让猫不跳,倒有幸亲身接触过一次人不跑。情形是这样,他张开双手,没抓没扯,轻轻触碰到我的双臂,让我跑出他手臂的包围圈。而我无论如何逃逸,他都能如影随形地跟上来,双手始终保持着轻轻触碰到我双臂。
        下一个项目算是最为让人热血沸腾的,不仅能体现出太极的实战能力,而且具备很强的观赏性,就是外行看起来也觉得赏心悦目。师父和阿龙的快拳攻防战,这是至少要到散手阶段才能做出来的动作。我离散手阶段还远,都忍不住跟着比划了几下,若身在现场,就比如主持人颜飞,没准也在我们看不见的角度里伸胳膊蹬腿呢。
        若跟阿龙这种高手切磋,可谓是鉴定自身技艺修为水准的好方法。太极练好了,实战能力是很强悍的,这和一般人理解的公园老年人健身太极运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一般人大多都认为太极好像是练得越慢才越好,只能养生不能实战。我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理解是,以阴阳转换为核心理念的太极拳术,动急急应,动缓缓随。有慢的养身,比如目前正练习的115功力架,定步对掌推手。必然就有对应的快的打斗,比如之后会逐渐接触到的技击小拳架和现在师父和阿龙正进行的散手快拳攻防。
        两大高手一人穿红衣一人穿白衣,PK很精彩。先是随意缓慢地互拆几招,慢慢开始加速,随着战斗的展开双方速度越来越快。只见得拳影翻飞,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明就里。个中细节非我笔墨所能详述。
        雷雷对着镜头说,他以前把师父的快拳练习视频放慢了数过,最多时候能达到每秒12拳!这个,别说电视机前观众,就连我这个没亲眼见过师父演示的人都为之咂舌。实在是难以置信啊,节目组干嘛不播出那段秒速12拳的大招视频呢?让大家都开开眼啊。
        略记得PK战镜头下方的计数器,在切换镜头前一刻显示为秒速6、7拳,颜飞在PK结束后说双方PK最高测试显示出的是秒速8、9拳。这种速度在实战中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反应神经,就得涉及到师父曾说过的“神意”。我的理解是,这个东西的使用是依存于反应神经,却在实战中远远优于反应神经。
        师父的描述,神意来源于“腹脑”。肚子里当然没有脑袋,是特指小肠的肠壁及绒毛,通过技击训练产生神意,体现在技击上就是反应速度远快于常人,好比是比常人多出一个脑袋。俗话说的“哪个家伙一肚子坏水”,哪个人“满腹经纶”等等,没准也是古人摸索体悟到了“腹脑”这个概念,只是没有详细成型的文字描述。常人不知道这点,就只会简单地以为对方反应神经超快。
        镜头时间有限,师父跟颜飞分享的“得意忘形”不是说骄傲自满,而是专指的神意。实战中千变万化,特别是高手对决,哪里容得多想,完全是凭借自然而合理的本能,神意,克敌制胜。以至于达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没机会来品味自己用的是啥招式就打败了敌人。
        最后的环节是兵器对抗,双方各执三米多长的大杆子(大枪)。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比试的地点选在一处峡谷的吊桥上。我不清楚阿龙的枪术是何门派,用法特点如何,但本门的枪术对身法阴阳转换是很注重的,如此狭窄的地点,师父实力必被削弱不少。
        缺了大德的节目组啊,唯恐作得不够,又让两个人分站比试双方身后连蹦带跳加摇晃,美其名曰“给高手过招增加点难度”。这一幕虽已是过去式,还是让我一阵汗,闹哪样?你们这么作,就不怕引起共振吗?
        比试的过程就像师父曾在华阳道场说过的一样,双方都穿白衣,各自的枪头上绑缚裹着不同颜色的石灰粉口袋。结束之后数双方身上的中枪点数论胜负。
        如果说散手快拳PK是最激动人心的,那么吊桥斗枪则是最具有武侠电影风格的。看看这背景、这人物、这武器、这气势,两大武林高手决战峡谷吊桥,山风呼啸,溪水呜咽,天地为之黯然,风云为之变色。如果加上细致的电脑特技处理,完全能成为一部现实版的武侠微电影。
        阿龙的枪式大开大合,颇有燕赵侠士的风格,鼓荡开内劲,招招直奔师父中门。师父铺展开骨架,抖擞了精神,沾黏化劲,守中带攻。眼见得人影流窜,耳听得兵器碰撞“乒乓作响”。特别是最后双方那一回合较量的慢镜头处理,阿龙枪头带出一道红光如龙翻身,刺向师父小腹,师父的则是带着一道绿光,如蛇吐信般回刺阿龙胸口。真是帅呆了,酷毙了!让人叹为观止啊。
        节目播出的前一天我通知了好几个朋友去看,其中一位因事没能看成,问我第三季的杨氏太极展示的都是啥绝技?我回答道:
                                散手快拳攻防战,
                                劲透西瓜只损瓤。
                                听劲卸力雀不飞,
                                摇摆吊桥斗大枪。

201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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